生物学家说地球上的野生动物已经在这里了

我是一名保护生物学家，研究新出现的传染病。当人们问我，我认为下一次流行病会是什么时，我经常说，我们正处于一场流行病之中——它只是对比我们人类更严重的许多物种造成影响。

我指的是高致病性禽流感 H5N1(HPAI H5N1)毒株，也称为禽流感，它已经杀死了数百万只鸟类和数量不明的哺乳动物，特别是在过去三年中。

这是1997年在中国家鹅中出现的病毒株，并迅速传播到东南亚的人类身上，死亡率约为40-50%。2005 年，我的研究小组在越南 Cuc Phuong 国家公园的圈养繁殖计划中，杀死了一种哺乳动物，即濒临灭绝的果子狸，就遇到了这种病毒。

这些动物如何感染禽流感从未得到证实。它们的食物主要是蚯蚓，因此它们并没有像该地区许多圈养的老虎一样，通过食用病禽而受到感染。

这一发现促使我们整理所有已证实的禽流感致命感染报告，以评估这种病毒可能对野生动物造成多大的威胁。

这就是在中国家禽中新发现的病毒威胁世界生物多样性的原因。

第一个迹象

直到2005年12月，大多数确诊感染病例都是在泰国和柬埔寨的一些动物园和救援中心发现的。我们在 2006 年的分析显示，所有不同鸟类类群(分类学家称为“目”)中，近一半 (48%) 含有曾报告过感染致命禽流感的物种。这13目占所有鸟类的84% 。

20 年前我们就推断，流行的 H5N1 病毒株可能对所有鸟类都具有高致病性。我们还表明，已确认的受感染物种清单包括那些受到全球威胁的物种，以及越南湄公河三角洲等重要栖息地靠近报告的家禽疫情爆发地。

2000年代初已知易感染禽流感的哺乳动物包括灵长类动物、啮齿类动物、猪和兔子。据报道，孟加拉虎和云豹等大型食肉动物以及家猫都被杀死。

我们 2006 年的论文展示了这种病毒如何轻松地跨越物种障碍，并表明它有一天可能会对全球生物多样性造成大流行规模的威胁。

不幸的是，我们的警告是正确的。

一种巡回病

二十年过去了，禽流感正在杀死从北极高地到南极洲大陆的物种。

在过去的几年里，禽流感在欧洲迅速蔓延，并渗透到北美和南美，导致数百万只家禽以及多种鸟类和哺乳动物死亡。最近的一篇论文发现，自 2020 年以来，26 个国家报告了至少 48 种哺乳动物死于该病毒，而最近报告的感染病例从 2020 年开始增加。

甚至海洋也不安全。自2020年以来，已有13种水生哺乳动物死亡，其中包括美洲海狮、鼠海豚和海豚，在南美洲往往有数千只水生哺乳动物死亡。现在也证实生活在陆地上的多种食腐和掠食性哺乳动物也容易受到影响，包括山狮、山猫、棕熊、黑熊和北极熊。

仅英国就失去了超过 75%的大贼鸥，北部塘鹅数量也减少了 25%。最近夹心燕鸥(35%)和普通燕鸥(42%)的下降很大程度上也是由病毒造成的。

科学家们尚未对所有受影响物种中的病毒进行完整测序。研究和持续监测可以告诉我们它最终的适应性如何，以及它是否可以跳跃到更多物种。我们知道它已经可以感染人类——一个或多个基因突变可能会使其更具传染性。

在十字路口

2003年1月1日至2023年12月21日期间，23个国家报告了882例人感染H5N1病毒病例，其中461例(52%)死亡。

在这些死亡病例中，一半以上发生在越南、中国、柬埔寨和老挝。柬埔寨于 2003 年 12 月首次记录到家禽传染人的病例。直到 2014 年才报告间歇性病例，随后直到 2023 年才出现间歇期，64 例病例中，有 41 人死亡。自2014年以来，柬埔寨的家禽中就发现了H5N1病毒亚型。2000年代初，H5N1病毒传播的人类死亡率很高，因此现在开​​始再次看到人们因接触家禽而死亡，令人担忧。

人类关注的不仅仅是H5亚型禽流感。H10N1 病毒最初是从韩国的野生鸟类中分离出来的，但在中国和蒙古的样本中也有报道。

最近的研究发现，这些特定的病毒亚型在实验室小鼠和雪貂中被发现具有致病性后，可能能够传播给人类。2024年1月27日，中国首例确诊感染H10N5的患者死亡，但该患者同时患有季节性流感(H3N2)。他们曾接触过活禽，活禽检测结果也呈 H10N5 阳性。

过去三年因禽流感而死亡的物种包括已经面临灭绝威胁的物种。南极洲大陆的贼鸥刚刚确认了第一例因该病毒死亡的病例，这突显了贼鸥捕食其蛋和雏鸟的企鹅群体面临迫在眉睫的威胁。智利的洪堡企鹅已经被该病毒杀死。

我们如何才能阻止这场 H5N1 和其他禽流感的海啸?在全球范围内彻底改革家禽生产。让农场在饲养鸡蛋和雏鸡方面实现自给自足，而不是向国际出口。拥有超过一百万只鸟类的大型农场的趋势必须得到制止。

为了防止这种病毒出现最坏的结果，我们必须重新审视其主要来源：集约化家禽养殖场的孵化器。